陈伟璋／免疫错乱发炎长水泡大疱性类天疱疮继发感染可致命

袁博文 Yuen Bok Mun - 20 April 2023

问：附上相关的照片，我母亲有这种症状一段时间了，但医生从未要求她做血液检查。
她的腿在肿胀，水泡不断扩大，在水泡尚未长出来之前，她说它很痒。但是当水泡长出来后，里面有水，就不痒了。这些水泡长在她的腿上和手上。那一个有水渍痕迹，是在刺破水泡后留下来的，请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？

医生解答：

根据你所提供的资料与照片做的病情分析如下：
如老年人长期皮肤红痒，慢性复发起水泡，须警惕或是“大疱性类天疱疮”。

●什么是大疱性类天疱疮？
大疱性类天疱疮（Bullous Pemphigoid，BP）是一种常见的慢性、自身免疫性水泡皮肤病，发病主要与自身免疫系统有关。自身免疫就是指基于某些原因，机体对自身原有成分产生了免疫反应。

简单来讲，就是机体的敌我识别系统出现了混乱或故障，导致抗体攻击正常皮肤，也就是“自己人打自己人”，导致炎性反应，破坏了自己的皮肤，而出现了水泡。

此病多见于老年人群（60岁以上），男女发病率相近。其临床表现多为出现红色斑块和水泡（尤其是张力性大疱），常伴有不同程度的瘙痒，多数不伴黏膜损害。

●病因：
大疱性类天疱疮的病因不明，尚待进一步的研究。一般上科学文献都认为BP是自身免疫系统疾病。

在正常情况下免疫系统通常会产生抗体来对抗细菌、病毒或其他潜在的有害外来物质。由于某些尚不清楚的原因，身体可能会对体内的特定组织产生抗体。在大疱性类天疱疮中，免疫系统对连接外层皮肤（表皮）和下一层皮肤（真皮）的纤维产生抗体。

这些抗体从而引发炎症，产生水泡和瘙痒。BP自身抗体靶向有两种自身抗原（分子）即BPAG1（BP230）和BPAG2（BP180），两者都是基底膜带（皮肤外层和中层之间的连接）的组成部分。

●影响因素：
大疱性类天疱疮通常随机出现，没有明确的因素可导致疾病发作。以下原因或情况可能会导致BP：

I）药物
可能导致BP的处方药包括PD1抑制剂免疫疗法、降糖药、利尿剂、抗生素以及非类固醇抗炎药（NSAIDs）。

2）物理触发因素（包括外伤、光和辐射）
紫外线疗法可触发大疱性类天疱疮，用以治疗癌症的放射疗法也可引发大疱性类天疱疮。

3）遗传和环境因素可能会引发BP。

4）疾病
可能引发大疱性类天疱疮的疾病包括银屑病、扁平苔藓、糖尿病、类风湿关节炎、溃疡性结肠炎和多发性硬化症。患有神经系统疾病（尤其是中风、失智症和帕金森氏症）的老年患者中更为普遍。

那为何大疱性类天疱疮“偏爱”老年人或长者呢？大疱性类天疱疮的发生率与年龄呈正相关，高龄人群相对于年轻人更容易患病，并且风险随年龄增长而增加。老年人基础疾病较多，需要服用的药物多，降糖药、利尿剂、抗生素以及非类固醇抗炎药等都可能诱发大疱性类天疱疮。

临床表现及症状有哪些呢？典型表现为在外观正常的皮肤或红斑丘疹上长水泡或大疱，疱壁厚而紧张、不易破溃、疱液初期清澈、后变混浊，有时为血疱。水泡破裂后糜烂面不扩大，皮肤损害成批发生，此起彼伏，反复发作，无瘢痕形成，愈合后可遗留色素斑或长粟粒疹。

水泡好发于四肢屈侧、腋下、腹股沟及胸腹部。病程大多进展较慢，水泡不断愈合及新生。常先发于某一部位，半月至数月后发展全身。患者常伴有明显瘙痒。

只有10%至20%的患者有粘膜损害，多在皮损泛发期或疾病后期发生，主要侵犯舌、唇、腭、颊、咽，有时累及外阴、肛周等，表现为水泡或糜烂。

若不及时治疗，皮疹将逐渐增多，泛发全身，严重泛发皮损患者将会大量丢失体液，机体日益衰弱，可因继发感染等而导致死亡。部分患者可并有其他疾病，例如糖尿病，神经系统疾病，包括帕金森氏症和阿兹海默症。

在BP患者中，高龄人群与普通人相比具有更高的死亡率，中国的BP患者的年死亡率为12.9%，低于欧洲的19%至41%。近20年的相关研究结果表明，脑血管病、失智、帕金森氏症、多发性硬化、癫痫、肌萎缩侧索硬化均与BP有关。BP患者伴发脑卒中时，死亡风险增大。

有研究结果提示，神经系统疾病（包括脑血管病）增加了BP的发生风险，亦有学者认为BP是脑血管病发生的高危因素。

那如何诊断呢？大疱性类天疱疮的早期症状，会出现一些红斑、水肿、剧烈瘙痒及容易与“湿疹”、“荨麻疹”之类的过敏性皮肤病混淆，也就是说早期的疹子容易被误诊。

其他疾病如寻常型天疱疮（pemphigus vulgaris）、疱疹样皮炎（dermatitis herpetiformis)、获得性大疱性表皮松解症（epidermolysis bullosa acquisita）、线状IgA大疱性皮病（linear IgA bullous dermatosis）、大疱性红斑狼疮（bullous lupuserythematosus）等也会出现水泡的状况，容易与大疱性类天疱疮混淆。

如果出现前述类似的表现，需要及时去医院就诊，请咨询皮肤科医生来进行检查和诊断。

皮肤专科医生主要通过临床表现、组织病理检查、免疫病理检查等排除其他疾病，做出诊断。尤其是对于年龄比较大的老年人，更需要仔细查体，详细询问病史及用药史。

为了确诊大疱性类天疱疮，皮肤科医生可能会要求进行血液检查，并采集一小部分受累皮肤样本（皮肤活检）进行实验室检查。这包括皮肤组织病理活检、直接免疫荧光、自身抗体（BP180和BP230）在内的相关检查。简单来讲，就是取一个水泡做病理检查，抽血测相关抗体指标，就可以帮助明确诊断此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