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疫当前·勿蒙着眼睛灭火·检测能力为先·医疗系统更优势

“大流行病的必然性  亚太区准备好了吗？”论坛（上）

图：马新社

流行病的爆发除了给医护人员与医疗资源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，还可能影响临床实践，好比2003年SARS的爆发是许多国家未曾做好准备的挑战，以至于医疗服务受破坏、人员短缺等障碍出现。
此次COVID-19凸显了强化国家应对突发公共卫生实践的能力的重要性，而曾经历SARS与MERS的国家的反应最为迅速，他们的应对措施有许多值得学习借鉴之处。

诊断测试提供关键讯息

“从中低收入阶层（国家）的角度而言，COVID-19所造成的其中一个影响，是迫使医疗保健系统超负荷运转。其实对我们而言已经习惯了，因为我们的医疗资源很少，却常常面临庞大的需求。我想说的是，COVID-19所造成的问题并非前所未有的，若发生台风或其他自然灾害，我们也会有相同的要求。然而，此次疫情的确向我们展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，那就是一个地区需要有数据采集系统（data capture system），并让这些信息提供给决策者，以便他们所作的决定是基于现实与事实的，让疫情防控的应对更加有效。

我非常赞同世界卫生组织（WHO）总干事谭德塞在3月时所说的‘你不能蒙着眼睛灭火’，关键点是检测、检测和检测。要知道诊断测试提供了至关重要的信息，让临床医生可以据此作出明智决定。如果不检测患者，那便无法发现病例、无法进行隔离，传染链也无法被切断。因此，一个具有检测能力的医疗系统更有优势。我们可以明显看见，当一个国家拥有更大容量和检测能力的实验室，便能够更好、更早地计划有效的应对措施。一开始菲律宾也仅有约2间实验室提供COVID-19病毒检测服务，随着病例传播，目前已经扩展至全国的100多间了。

我的工作地点被指定为国家首批COVID-19的转诊中心是额外的挑战，因此我们需要充分利用最少的资源。负责成人患者的同事尝试建立他们的系统，我们儿科也不例外。尽管缺乏资源，我们还是为儿童设立了12张床位的隔离设施。我们也重新分配了人力资源，以便在填补人手的同时保护他们免于感染。

80%属轻微 早分诊早护理
此外，这场危机也凸显了尽早分诊患者的重要性。我们知道大多数COVID-19患者病情属轻微，而中度至重度病例占了15%至20%。我们需要面对的80%患者虽然无需住院治疗，但是他们需要被识别和隔离。如果拥有一个能确保他们尽早得到护理的系统，能够让他们的病情稳定，不会发展至严重阶段，减少医疗资源的负担。

面这场战‘疫’，世界各地的医院都在努力应对，包括调整服务和设立病房等方式。尽管如此，一场疾病的爆发所含有的意外因素，意味着你永远不可能做好万全准备。至于面对下一次的大流行病需要采取什么不同的措施？我觉得关键原则保持不变，一样专注于最初预防措施，之后的检测、隔离和治疗。重点并不在于采取多么不同的策略，而是做得更好和更有效率，在基础上更上一层楼。好比一个中低收入的国家的接触者追踪（contact tracing）和数据收集的数码系统，与其他国家相比还需要去加强和进步的。”

讯息传染病添困扰

“在这场COVID-19大流行中显而易见的是，曾受严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（SARS）和中东呼吸道症候群（MERS）影响的国家，是最快作出反应的。从中我们得知无论是流行病（epidemic）或大流行病（pandemic），我们都需要有数据收集系统以相互沟通，在疫情监测、资源调配等发挥作用，因为这涉及多个阶层的政府和医疗体系，最好是能够让大家齐心合力。新加坡和韩国等应对COVID-19的反应迅速，除了是从过往经验学习，也表明了准备（preparedness）是有回报的，希望其他国家在经此一役后能做到这一点。

不得不提的是，在谬误（mistruths）传播速度惊人的社交媒体鼎盛时代管理一场大流行病，也成了全球科学界努力应对的挑战。在我的工作生涯中，从未想过还需考虑这一种WHO所称的‘讯息传染病’（info-demic）。当社交媒体上资讯过度传播，夹杂了真实和错误讯息、提及各种阴谋论，确实为我们带来了困扰。

数码医疗受关注
说实在，我并不埋怨中国，我们的团队成员来自许多不同的国家，也曾与中国专家共事。回归疾病本身，因为SARS和MERS，我们曾被警告冠状病毒可能到来。它们可能再次从野生动物转移到人类，而这次只是恰好发生在中国南部。

关于亚太区在下一次大流行中需要采取的应对措施，我认为这关系到区域性的应急准备，以及不同国家之间的配合与合作。我们知晓未来可能会有另一场流感大流行，也可能看见冠状病毒的突变，所以需要为此做好准备。其中一个能够从疫情中吸取的教训，是保护好前线医疗工作者的重要性。

另一方面，我们已经看到了数码医疗或远程医疗的惊人普及率。对于慢性疾病患者，若受感染会有更为严重后果，不适合亲临医院，那么使用数码医疗是医院或医疗体系需要关注的。我相信对于许多发展中城市来说，比起只是建立实体设备，数码医疗有助于扩展医疗系统，变得更有效率。”

有大流行史国家更快应急

“我看见COVID-19对全球医疗保健系统产生的影响呈两极化（polarization）。疫情给现有医疗体系、基础设备和工作模式带来了巨大压力，然而有些能够承受压力并维持医疗水准；一些则由于基础不够坚实而崩溃。我认为能够在一般情况下提供医疗服务，并且在大流行病爆发时维持和承受压力，是医疗环境中需要存在一些基本要素的亮点。

再次强调，那些对SARS和MERS有经验的国家做好了准备，我可以看见它们对COVID-19作出的反应更快。因此，其他国家应深入了解哪些要素是需要采取的，以确保发生这种高压情况时仍能维持运作。

另外，我认为内部合作也是应对疫情的关键，同一个国家内的利益相关者、医疗服务提供者等能够一起合作去克服疫情。我们也看见了一些例子，譬如没有一致性，将责任推给公共体系，或私人体系没有被要求参与等。在面对疫情这种国家级的状况时，大家应尽其所能合作以实现集体利益。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有些国家做的很好，有些则不够好。

最后，关于医疗开支是否足够是难以回答的，因为也视乎谈论的是哪个国家。医疗保健支出是否合理，很大的程度取决于特定国家的发展和可负担的费用。其实更重要的是如何明智地分配资金。我们知道大约有2%的医疗开支用于诊断（diagnostics），而这构成了70%的临床决策。试想像相关资金增加2倍，我们该如何充分利用诊断信息所带来的益处。重点就是确保在正确的时间提供正确的检测，得知该名患者的状况，譬如究竟是COVID-19、癌症或是流感等病因。因此，我觉得谈论的点不在于是否获得足够的资金，而是在于将钱用在能够获得显著收益的领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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